20世纪上半叶,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控制中国政治和中国的经济命脉,其中蒋控制的是政治,陈控制的是党,宋孔两家先后担任财政部长,长期把持国家的财政大权。
四大家族通过发行公债、增加捐税、外汇管制等方式进行经济掠夺,并通过增发纸币的方式弥补财政赤字,造成全国性经济膨胀,人民生活困苦不堪。四大家族的所作所为,成为了国民党政府失去民心的重大缘由,而把握国家经济命脉的孔氏家族则更加被人们所唾弃。
但是,孔氏家族的功绩并不应被其过失所掩盖,真实的孔祥熙,其实,不只是四大家族而已。
曲折而伟大 落魄后振兴
孔祥熙,字庸之,号子渊,1880年出生于山西省太谷县。
孔家祖籍山东曲阜,其先祖孔宏用于明代万历年间到山西做官,后人落籍山西太谷,经商谋生。孔祥熙的祖父孔庆鲜,因接掌堂叔孔宪仁所经营的票号,渐臻富有。孔祥熙的父亲孔繁慈继承祖业,但染上吸鸦片恶习,孔祥熙出生时,家境已经败落。
孔祥熙五岁时由母亲庞氏启蒙教读,七岁时母亲去世,其父到太谷城西张村设私塾授课,他随父读书,从而打下国学知识的基础。
1894年,孔祥熙以优异的成绩从孔小学毕业。恰逢新旧思想的激烈碰撞,经父亲孔繁慈支持,孔祥熙进入新式学堂学习,走求新知的道路,并于次年经教师魏禄义的推荐,到直隶通州美国公理会所设的潞河书院读书。
接受了新式教育“自由、平等”观念洗涤的孔祥熙,对清政府的专制腐败愈发不满。在听到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和兴中会的革命宗旨后,深受启发和鼓舞。孔和同学李进方于1899年在校秘密组织“文友会”,联络同学探讨新思想。
1901年秋,孔祥熙在麦美德教士护送下赴美,入俄亥俄州欧伯林大学,起初主修理化,后来改修社会科学。1905年考入耶鲁大学研究院,研习矿物学。1907年耶鲁毕业时,获得理化硕士学位。孔自称对未来的抱负是:“提倡教育,振兴实业。”
1907年孔祥熙学成归来回到北京,婉辞邮传部、北洋大学堂等邀请,返回太谷办学,学校取名“铭贤学堂”,寓有纪念庚子年死难教友的意思,成为太谷的第一所中学。孔祥熙办学,德智体并重,并取法美国步兵操典,自制木枪,操练学生。新式教学很受学生们的欢迎,也引起了当地商团和警局的关注。
1911年,武昌起义,各省纷纷响应。应太谷士绅们的要求,孔祥熙出面维持治安,并作为太谷义军司令,调集商团团员和铭贤学生组织的义勇队,击散围城溃兵。随后,孔祥熙更是组织学生奔赴娘子关参战,直至南北议和告成。
而这,也是孔祥熙为中国民众启发民智的开始,更是孔祥熙为抗日战争提供物资,实业兴国,给予国家强大经济支撑的基础。
实业兴国 抗战的背后支撑
1912年,孔从生活中观察到煤油已成为居民夜间燃灯照明的必需品,经营煤油定有大利可图,于是伙同五叔孔繁杏设立样记公司,向英商亚细亚火油公司交付一笔为数可观的保证金,从而取得了在山西全省经销亚细亚壳牌火油的总代理权。这一独家经营,每年给孔家带来可观的利润,使孔祥熙成为买办商人。
“二次革命”失败后国内政治形势恶化,孔祥熙由于上年丧偶后心情不佳,于是答应耶鲁校友、当时担任中华基督教青年全国协会总干事王正廷的邀约,东渡日本担任东京中华留日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孔在东京除了负责青年会的活动外,还为中华革命党人筹募经费,并帮助孙中山处理文书函电。
孔祥熙是中华民国的奠基者孙中山先生的坚定支持者,也是其众多事务的协助处理者,为北伐的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是隐藏在背后的支持者,是所有中国人都不可遗忘的人物。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孔祥熙刚好是这个又准备且足够聪明能够抓住机遇的人。
1933年,孔祥熙担任财政部长兼中央银行总裁,1938年又兼任行政院长,一直到1944年下台,长达11年的时间,堪称民国最大的财神爷。
在八年抗战期间,我们对前线征战的将士都不陌生,但对后方组织粮草的财政却知之甚少,就像当年刘邦打下天下后,封的第一功臣就是负责提供粮草的萧何,蒋介石也曾说道:“(抗战)获得最后胜利者,实当时主持行政与财经责任之庸之先生之贡献为最大!”
民国有所谓“黄金十年”的说法,其中孔祥熙可以说功不可没,蒋介石曾盛赞他的四大功勋:“其一,为统一全国币制。其二,为统一各省财政。其三,为维护教育经费。其四,为充实军队饷粮。”
1937年,孔祥熙远赴德国,与希特勒签订合作事宜,受到了希特勒的热烈欢迎。正是这些德援装备,让中国军队不至于被日军打残。
在抗战爆发那一年,国库支出飙升到21亿,而财政收入只有8亿元;到了1939年,支出达28亿元,而收入不足3亿元。抗战能坚持八年而不衰,孔祥熙在其中的作用是无人能替代的。
因孔祥熙的长袖善舞,到他1944年离职的时候,国库外汇还有9亿美元,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可谓中国财政有史以来唯一辉煌之政绩。”
或许人们说起孔祥熙,只是因为厌恶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强大敛财能力;或许人们始终不能遗忘孔祥熙在那段时期对国家经济造成的动荡;或许后世之人总是容易铭记历史人物的一时之恶而忘记其一世之功绩;然而,历史的车轮驶过的地方,总是光与影互相交织变幻。
当你为光,影为何?当你为影,光还否存在?
光与影的交替,实为孔祥熙的一生的真实写照。光照过的地方,所有的阴霾全都消失不见,然而,影也悄然而至,相伴而生。孔祥熙的一生,背后的影掩盖了所有的光,到底怎样,才可以迎接人生的那道曙光?
1967年8月15日,孔祥熙在纽约病逝,终年87岁。蒋介石亲自出席他的追悼会,说:“先生一身之进退,对国家之安危,其关系之重大如此!当此盖棺论定之际,世人与历史,自有其公正之论断。”并亲题“为国尽瘁”。也许,蒋介石才算是孔祥熙生命中的知己,是生命中的不灭之曙光。
一生,得一知己,足矣!